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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【紀實詩】杜甫石壕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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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【紀實詩】杜甫石壕吏

好在天空上、石潭裏的黑屏並沒有持續很久,不一會兒又露出了月兮的身影。她擺正了屏幕,對著鏡頭鄭重道:

【各位觀眾在觀看直播時,請嚴格遵守交流禮儀,共同維護網絡環境,讓網絡直播在傳播信息的同時也能傳播文明。】

「貞觀年間」

“看到了嗎?看到了嗎?!”

李世民驕傲地把銅鏡托在胸前,像是展示戰利品般慢吞吞地在眾人面前來回踱步,走完一遍走第二遍,各位大臣的讚許的笑容都開始逐漸僵硬,可李世民還沒有過癮。

“玄成,看,仙人給朕的!”李世民將銅鏡舉到了魏徵面前,語氣莫名炫耀興奮。

魏徵黑著臉微微偏頭,不想說話。

李世民鍥而不舍地轉移銅鏡方向,像是生怕魏徵看不到,還貼心地往前送了送,翻來覆去地展示:“玄成,看!”

“看到了,聖人!”魏徵勉為其難地哼哼。

李世民這才滿意收手,他拍了拍銅鏡背面,銅鏡自動開始閱讀鏡面上印著的文字說明:“恭喜您完成身份驗證。請輸入私聊對象的昵稱或編碼,向對方發送好友申請。”

“聖人,您知道玄宗的編碼嗎?”魏徵挑眉。

李世民笑容一僵,懷裏銅鏡卻極其給力:

【猜您想找】

玄宗李隆基(游客編碼0751)

肅宗李亨(游客編碼0751)

詩聖杜甫(游客編碼0751)

“得來全不費工夫。”

李世民驕傲一笑,興致勃勃地敲了敲鏡面上的“發送好友申請”,銅鏡文字瞬間一變:“未檢測到文字輸入,將為您自動生成常用申請語”。

「天寶十載·石潭」

“聖人,這石潭裏又有字了!”

高仙芝一直留意著石潭,那行小字剛一出現,他就立刻回稟了聖人。

“寫了什麽?”李隆基正被醫官們服侍著上藥,沒法轉頭。見狀,他斜了高仙芝一眼,示意他直接讀給自己聽。

“聖人,這……”高仙芝表情覆雜,支吾著說不出話。

高仙芝奇特的反應令眾人既好奇又警惕。

幾位膽大些的臣子互相攙扶著向石潭張望,才看了一眼,所有人同時臉色大變,慌張退回亭內。

眾人細細品味他們的表情:三分恐懼、三分詫異、三分期待,還有一分不可言說的……

幸災樂禍?

額頭的疼痛令李隆基越發暴躁,見眾臣目光閃爍,他忍不住低吼出聲:“朕要你說,你就說!”

見聖人動怒,高仙芝利索跪地,只是仍覺難以啟齒:“水幕上寫著、寫著……”

“你好,我是李世民,來自……”

“你好大的膽子!”

不等高仙芝說完,李隆基豁然起身。他顧不得額心的劇痛,火冒三丈地抄起手邊茶盞砸向高仙芝:“你、你竟敢直呼太宗名諱?!”

茶盞在高仙芝身邊碎裂,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剛換上的幹衣。

高仙芝沈默地跪在原地,深深低頭。

“聖人!”杜甫終於看不下去了。他親自去石潭確認了一番,轉身回稟李隆基:“高特進此言千真萬確!那行字,臣與諸位大人都親眼所見,若聖人不信,何不上前一觀?”

換任何一人這樣說話,李隆基都會大發雷霆。唯有在面對杜甫,這位被仙人格外欣賞的詩聖時,李隆基才會刻意收斂自己的脾氣。

見杜甫開口,李隆基勉強點了點頭,小心翼翼地躲在人群後靠近石潭。

【你好,我是李世民,來自貞觀年間的皇帝一枚呀~點擊通過好友申請,快來和我一起視頻連麥吧~】

看到那“李世民”三個大字,李隆基只覺眼前一黑,他下意識擡手擋在額前,自欺欺人般躲在垂落的長袖後,眼神閃躲游移,就是不肯去看水幕。

“聖人,你要通過申請嗎?”

李隆基的逃避被眾人看在眼裏,但鄧景山並不準備給聖人留面子。他大咧咧地上前指著水幕上的好友申請,語氣頗有種看好戲的意味:“聖人,您素來以太宗為榜樣,這次太宗願意親自見您,簡直是天大的福氣啊!”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!

李隆基無言怒視。

要啊,您敢給,臣就當真敢要!

鄧景山泰然自若,嘴角掛著忠臣才有的自信笑容。

李隆基憤憤收回與鄧景山對視的目光,怒斥道:

“假的!這絕對是假的!”

李隆基倒退三步,直到看不見水幕上的那行字,他才終於放下手臂,色厲內荏地環顧眾人:“太宗仙逝多年,正於昭陵安寢,這絕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!”

“聖人,可仙人剛才也說了,觀眾可以添加好友、私下交流,說不太宗也正在仙宮聽講,想給我們指點一二呢?太宗德高望重、英明神武,若能得太宗親自指點,應付安史之亂想必是手到擒來!”

那朕更不能通過了!李隆基在心頭無聲咆哮。

這要是假太宗,李隆基確信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把騙子揭穿,畢竟想冒充自己祖宗,還是當過皇帝的、堪稱千古明君的祖宗,這難度堪稱大海撈針、飛天摘月。

但怕就怕,這來的不是假太宗,而是真祖宗!

要是太宗真的在看水幕,他看到了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……李隆基光是想想,就覺得自己大限臨頭,命在朝夕。

絕對不能通過!

假的不行!真的更不行!

下定決心的李隆基清了清嗓子,振振有詞:“這絕不可能是太宗!太宗怎會用這種語氣說話?居然有人敢裝神弄鬼、欺辱於朕,朕是不會上當的!朕不通過!”

言罷,李隆基毅然拒絕了來自李世民的第一次好友申請。

「貞觀年間」

“很抱歉,李隆基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。”

“拒絕理由:裝神弄鬼,把太宗語氣學像了再來騙朕!”

李世民不可置信地瞪著銅鏡:“他、他拒絕?這小畜生竟敢拒絕朕?”

“咳咳,聖、聖人,這個申請語實在古怪,不像聖人您的語氣……咳咳,玄宗拒絕也是應、咳咳、應當的。”

程知節拼命壓抑胸腔裏的笑聲,沈悶的聲音伴隨著古怪的咳嗽,就像是冬天打旱雷,讓人不禁側目。

好在周圍悶笑的人不止他一個,幾乎所有人都在忙著調整自己表情。程知節一說完,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掩飾得並不好,他捅了捅身邊筆走龍蛇的褚遂良,示意他想想辦法。

褚遂良瞥了他一眼,自顧自地落筆。

他不懂安慰人,卻能輕而易舉讓聖人更加崩潰。

果然,李世民反應極大,幾近慘叫出聲:“登善,這個不要記下來啊!”

“再、再讓朕試一次!”李世民試圖去奪褚遂良面前的起居註,魏徵卻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,正好插在兩人中間。

“聖人。”魏徵露出一個假笑,清了清喉嚨。

“等等!愛卿先別說話,這次是朕莽撞了!”李世民懷抱銅鏡,向周圍偷笑的老臣們發起求助:

“愛卿們,只剩兩次申請機會了,快幫朕想想怎麽寫申請語!”

“聖人,不急。”長孫無忌捋了捋胡須,指向頭頂:“聖人何不先看天幕?知己知彼,方能百戰不殆。”

李世民應得很爽快,他將銅鏡遞給程知節,擡頭的同時面上不由浮現冷笑:“朕也想看看,他們還能荒唐到何種程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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